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沂蒙女人沂蒙情——评山东柳琴戏《沂蒙情》

  白丁  2013年11月02日 17:11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沂蒙女人沂蒙情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评山东柳琴戏《沂蒙情》
    “一块布做军装,一口粮送军粮,一座桥架肩上,一个儿子上战场”,这就是沂蒙人民,为了抗日战争奉献了一切的沂蒙人,没有慷慨激昂的豪言壮语,没有震天动地的惊世壮举,他们默默地、踏实地,毫无保留地拿出了一切。抗日战争中只有420万人口的沂蒙山人,有23万人参军作战,100万人拥军支前,10.5万人血染疆场、马革裹尸,15.5万沂蒙妇女以不同方式掩护了9.4万多名革命军人和抗日志士,4.2万名沂蒙妇女救护了1.9万名八路军伤病员。正如陈毅元帅所言:“我就是躺到了棺材里也忘不了沂蒙人民,他们用小米供养了革命,用小车把革命推过了长江。沂蒙的女人是山,有山一样的脊梁,沂蒙的女人是水,有水一样的柔肠,沂蒙的女人是娘,养育出一代一代的好儿郎。沂蒙女人在中国的抗日史中以其坚韧、无私、伟大赢得了中国人民的赞誉和尊重,要重温那段历史,就随我走入《沂蒙情》,了解沂蒙人,看看这山一样挺拔的沂蒙女人。
    编剧选取了一个沂蒙山的普通人家写起,连绵不绝的沂蒙山中生活着一个这样的家庭,家中只剩下三个女人和一个孩子,老少三代勾勒出一幅沂蒙画卷。导演开篇用红:红,满堂参军是红,他沿着父亲、哥哥的脚步又走上了抗日的战场,这是全家的光荣;红,山杏出嫁也是红,是对未来生活殷切的盼望,一片红光中两个没见过面的年轻人擦肩而过,他们原本应该是夫妻,应该有一个温暖的家。山杏嫁给满堂的时候只望见了沂蒙山上一片远去的男人的脊梁,她知道那里面有一个是自己的丈夫,虽然没有看过满堂的脸,但是看着这一片山一样的脊梁她心里踏实,即使是抱着一只公鸡拜堂,还是幸福的。导演第一次让山一样的脊梁第一次出现在观众的心中,它有着一种象征意义,同时为全剧集体的人物共性定了调子,那就是顶天立地的山,顶天立地的汉子,顶天立地的沂蒙人。
    婆婆、秋月、山杏,一家三个女人,婆婆为抗日奉献了丈夫和两个儿子,秋月奉献了丈夫,山杏则奉献了自己的未来。山杏对于丈夫的概念只能从家人的只言片语中勾画,从侄子小石头的模样上揣测,一只公鸡对于山杏来说无疑是丈夫的化身,所以在那么艰苦的岁月里,公鸡被照顾的无微不至,它是一种陪伴,是一个安慰,更是一个念想。导演对于公鸡的强化处理,让观众体会到山杏心中的渴望,那是对一个完全无知又极度爱恋的丈夫的渴望,这是不可磨灭的爱的渴望。因为爱之真,爱之深,所以在为抗日连长杀鸡的戏中就更加让观众柔肠百转。鸡不能杀,杀了就断了念想,心里就多了阴影,鸡必须杀,不杀就不能救抗日的连长,他也是我们沂蒙山的儿子,是其它媳妇的丈夫,是别的娘的儿子。不杀为己,杀之为人,这看似一个普通的大道理,普天之下似乎没有第二个答案。导演没有简单地处理,而是用了一段单人戏来展开山杏的内心世界。试问谁会在人与动物之间选择后者,但是对于一个将它当宠物、当孩子、甚至是当丈夫来养的人来说,意义完全不同,价值完全不同,情感完全不同。这种情感是呼天抢地,是撕心裂肺,是生离死别,这里的一段山杏的唱腔低回哀婉,悲怆坚毅,把这种不舍不忍,必舍强忍的矛盾心情表达得淋漓尽致。导演将主人公如泉喷涌的情感用细密压抑的方式表达,更能震撼人心。
    满堂回来了,可偏偏是在山杏借粮的时候回来的,山杏为之日思夜想的丈夫近在咫尺同时也稍纵即逝。这是导演安排的最人性化的一场戏,山杏没有少女的羞怯而是用沂蒙女人最直白、热烈的方式告诉观众,她是多么渴望能够见一见自己的丈夫,这个作为她丈夫的男人,她却从来没见过。小石头拼命跑去告诉山杏,他明白婶子的心思,山杏疯了一样地奔跑在山间小路上,似乎要抓住一直在眼前飘忽的幸福,两个人物都急,一个恨自己跑得太慢,怕连累婶子见不到叔叔,一个又急又疼,急与丈夫相见,又心疼侄子,一段两个人的戏就此展开,夹叙夹议、载歌载舞间,用了原汁原味地戏曲表演,两个人的戏张弛有度,饱满充裕。急戏偏要慢唱,导演让观众与人物一起心急如焚,反而进一步推动了观众急切的心情,他们比山杏更希望二人能见面。观众看到山间奔跑的是一颗滚烫的心,一颗急切地充满渴望的心,一颗恨不能插上翅膀,飞向爱人的心。可是事与愿违,山杏又一次看到了一片脊梁,一片山一样男人的脊梁。导演第二次让脊梁出现,这种带有象征意义的画面进一步在观众心中强化,沂蒙的男人为国舍家,留给自己亲人的只有远去的,挺拔的脊梁。
    满堂的哥哥战死,家门又填新寡,女人们收拾起似水柔情,挽起坚强臂膀发出了“男人是天,女人是地,天塌了就要地接着”的呐喊。三个女人相互安慰,彼此依靠,为家为国沂蒙女人开始走上战场。这时候出现在观众面前的是一个个渐渐挺起的女人的脊梁,如泰山般连绵不绝,秀丽却坚毅的脊梁,这是沂蒙人的根基,是沂蒙男人奋勇向前的力量。日本兵来了,秋月与山杏被逼上悬崖,妯娌面临生死抉择。导演让戏在这一段一波三折,观众被剧情逼得透不过气,敌人步步逼近,妯娌间几次三番争相赴死,舞台节奏紧凑,扣人心弦。为了还没有见过满堂的山杏,秋月拉响了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,随着一声巨响,沂蒙的女人第一次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一座山,这山阻挡了鬼子的侵略的步伐,这山保护了挚爱亲人,这山是沂蒙人坚不可摧的意志信念。
    满堂与山杏终于见面了,并非擦肩而过却是对面不识,叮嘱问候过二人挥手作别如陌生人又似亲人。这类似电影镜头般的情节象是不经意间的插画,看似漫不经心却是导演精心安排,它的作用是再一次强化了山杏的遗憾。山杏遗憾的是竟然没有仔细看看满堂,没有对自己的丈夫说几句体己话,没有叮嘱叮嘱,最重要的是没有告诉他“我是山杏”。当山杏冲上山坡大喊“满堂,我是山杏,我是山杏”的时候,她再一次看到了男人远去的脊梁。这脊梁的第三次出现在观众意念中,已经定格在观众的心中,挺起的男人的脊梁是我们中华民族的脊梁。
    战争终于结束了,山杏可以见满堂了,可以象正常的人家一样过日子了。满堂回来了,回来的是一件带血的军装,他永远地留在了沂蒙山上,化作沂蒙山上的一道山梁。山杏长久的盼望变成绝望,但她还是穿起了出嫁时的红装,因为今天山杏要为满堂再做一次新娘。又是大片的红色,这种喜庆的色彩在这里有明显的对比作用,衬托出特别的悲凉。当一群战士跪下喊“娘”的时候,观众的情绪也随之达到了高潮,沂蒙女人是娘,为了让她的儿子们能挺起脊梁,她忍下了饥饿,泪对离别,吞下生死,把民族大义,国家荣辱抗在了肩上。舞台上升起了由五层天幕景构成的连绵不绝的沂蒙群山,象征着沂蒙儿女生生不息,坚毅顽强。
    作为一个地方剧种,柳琴戏起源于清乾隆年间,距今约二百多年。关于它的发展源头,新出版的《江苏戏曲志•柳琴戏志》罗列了三种说法,其中一种认为它源于苏北的太平歌与猎户腔。"太平歌"是农民在收获季节为抒发喜悦之情而创造的一种曲调;“猎户腔”则是当地的猎户在狩猎之余,据当地流行的民歌、号子等,结合当地的山川景色和自然音响,形成的一种曲调。柳琴戏的音乐唱腔非常别致,地方特色尤为鲜明,男唱腔粗犷、爽朗、嘹亮。女唱腔婉转悠扬、丰富多彩、余味无穷。演唱者可以随心所欲的发挥、创造,自由地变化。"怡心调"是本剧种的最大特点。此外,在唱腔的落音处,女腔常用小噪子翻高八度,男腔加入衬词拖后腔,也是其独特风格。节奏大多是有板无眼的1/4击拍,除了大部份是后半拍起唱处,还有连续切分的变节奏,给人以欢快、活泼、跳跃之感。由于唱腔旋律与地方语言有着密切的关系,唱腔中的音程大跳经常出现,再加上频繁的转调,使人听起来既新奇多彩、又自然和谐。
    在当前舞台剧不算景气的大环境下,作为一个地方剧种的柳琴戏,编、导、演能将这样一出还原沂蒙人民抗日救亡的大戏搬上舞台,有着重要的意义。这出戏演出效果之好,现场掌声不断,观众纷纷落泪,让对柳琴戏不了解、不熟悉、不喜欢的人,从此了解、喜欢这个剧种,让决策者们关注了这个剧种,让观众接受这个剧种,《沂蒙情》功不可没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(作者 孔文娆 广东省艺术研究所 编剧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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